聽風的歌

有天，我買了號稱“超級豪華快車”的車票。結果，我搭上一班原應費四小時就抵達目的地，卻讓我顛簸了快七個小時才抵達終站的“殘破慢車”。

車票例明早晨八點開車，我和同車的十多個同路人七點三十分就在巴士轉運站候著。等啊等，八點零五分，理著平頭，蓄著鬍子的司機一臉不耐煩的姍姍來遲，碰一聲打開殘舊生鏽的車門後，就優哉游哉的走下車，不知晃到哪裡去。

我等得不耐煩，就到站內樓上的廁所走一圈。我在站內附屬的餐廳看到他正在裡頭寫意的“嘆茶”。我站在餐廳外和他對望，他冷冷的看我一眼，再慢吞吞的喝下最後一口奶茶，才緩緩的站起來。

好不容易等到我們的“機長”開動車子，一路搖搖晃晃，遇窟窿時，全車乘客的屁股必定拋離座位二十公分，再重重的挫坐回位子。

待我稍微平下心來想欣賞窗外的風景，這才發現車子的窗簾油膩污黑，粘在表面上的灰黑污漬像是流浪漢的裹身布，座位旁還有零星的垃圾，我只想馬上昏厥倒地，直到目的地才醒來。

可惜我被車震得精神抖擻，只好如坐針氈的僵坐在位子上。片刻，前座的阿姨想上廁所，於是請司機大哥停在一旁的休息站。司機寒著一張臉把車停下後，扯開喉嚨焦躁的說：“快去快回，我可沒甚麼時間和你耗！”

阿姨下車後，數名金髮碧眼的客人也跟著下車上廁所，司機的臉色慍怒，神情可怖的空踩油門發洩怒氣，我真怕他會忽然躍起揮刀砍人。外國客人甫踩上車子的階梯，司機也不等他們站穩，馬上關門開車。我頓時為自己和司機為同一國人感到羞恥。

司機態度囂張拔扈，這讓我格外懷念起我在國外遇到的友善司機。那些巴士公司不但要求司機每天要把車子輪圈清洗得很乾淨，司機也得穿襯衫打領帶，即不能吸煙，也不可以留長髮及鬍鬚。

甚麼時候，我國的巴士司機才能擔起國民外交親善大使的重任？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，今年是我國旅遊年，和我同車的外國朋友們，肯定對我國的印象深刻得畢生難忘。